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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生劳教育 诗文饭子孙

  陈华民先生付印第三本专辑《勉庐叟浮名集》,要我作序。捧着沉甸甸的稿子勉为其难,但姑妄言之。

  陈华民先生早年是我的师长,高中时期曾拜读于其门下。当年先生风华正茂,给我印象为英俊干练,待人略显矜重,处事每见缜密,但儒雅恭谦,是一个标准的读书人。先生熟于经史子集,擅长诗词歌赋,其深厚的文学根基让他在课堂上挥洒自如。

  “文革”期间,先生受过冲击,被以执行修正主义黑干将的罪名遣送回家劳动改造。但先生不消沉,对工作的热情始终如一,默默奉献,直至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,才得以“平反”,恢复党员资格。1981年后,先生重新步入学校领导岗位,正是这段坎坷的生活经历,成了先生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。

  先生于1992年退休步入诗坛后,对诗联创作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力,用先生自己的话来说,是“休闲养性”、“老有所乐”。先生学诗异常刻苦,对唐诗、宋词、元曲、历代对联之类的书籍,爱不释手,他深入生活,以诗养性,以诗会友。十九年来,先后写了2800余首诗作,发表在500多种报刊或专辑上,这本集子收集了先生2006年至今所写的438件作品。

  通读《勉庐叟浮名集》,先生的诗词紧扣时代脉搏,质朴自然,信手拈来。赏一线风景,来一次聚会,看一会电视,做一个好梦,在平常人看来很普通、很简单的事,到他的笔下就成了优美的诗篇。掩卷细思,总体感觉是诗如其人。先生以格律诗词抒情表意,《告子侄》:“终生劳教育,名利若烟云。身后无长物,诗文饭子孙。”足见其为人准则。在浮躁、“梨花体”流行的世俗里,就显得弥足珍贵。先生以其丰富的人生阅历、丰富的内心世界以及深厚的文学功底,笼天地于形内,挫万物于笔端。从生活中汲取营养和素材,洞察社会与人生,将看似平常的生活事件赋予诗情画意。从思想内容看,可以归纳为四个方面。一是真实反映时代特征,讴歌社会变革。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国家的命运相连。先生与共和国同忧乐、共甘苦,有人民解放的喜悦,有建设成就的兴奋,也有苦难岁月的忧愁,更有民族复兴的激动。文以载道,他记录了共和国的风雨历程和人生经历。《国庆感言三首》其一:“兴邦六十年,日月换新天,别忘牺牲士,弥珍今日甜。”写出了祖国六十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,告诫世人记得昨天为国捐躯的英雄,倍加珍惜今天的幸福。对于邵东县城的变化,先生诗云:“桐城今日貌更新。树欣欣,草茵茵。繁花似锦,街阔静无尘。天外飞来风景线,人熙攘,面含春。”一个繁华热闹的卫生城市跃然纸上。《锦堂春慢·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》以及《衣食住行惊变》描绘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巨大成就。二是执着追求美好理想,吟咏教师情结。先生一直以教书育人为职业,作为一名共产党员,一名人民教师,一名学校领导,他努力实践着自己“生当循马列,死亦为党员”的诺言,忠诚党的教育事业,育得满天桃李,赢得了普遍尊敬。这种教师情结在他的诗词中,历历可见。《赞邵东四中诗联教育基地》:“凭借东风力,李桃争艳春,明时扬国粹,后继有来人。”可以洞察到他对人才成长的殷殷期待。《柳梢青》中“立德为先,育人为本,培植栋梁”何曾不是先生一世劳于教育的真实写照?三是深入探究心灵世界,揭示人性之美。法国启蒙思想家狄德罗说过:“真理和美德是艺术的两个密友,你想当诗人、艺术家,请首先做一个有德行的人。”先生一生追求真理,真诚处世,是德高望重的长者。《再咏老来“三乐”》的《知乐常乐》、《泰然自乐》和《自得其乐》无不体现了先生不图名利、不计得失、安贫乐道的高尚情操。四是努力捕捉生活现象,大胆针砭时弊。《读〈贤嫂如母,四十年如一日照料病瘫小姑子〉感怀》中尽情讴歌了嫂子的大仁大义,曲《[黄钟]刮地风〈基层政府浪费种种〉读后兴叹》,对社会腐败现象作了猛烈的抨击,为反腐斗争进行了有力的呐喊助威。

  品味《勉庐叟浮名集》,特点有三:一是题材广泛。读先生诗词,能知天下事。《台当局十一年闯关世卫失败即兴口占》、《香港回归十周年有感》、《广州亚运会长城采圣火口占》、《奥运冠军咏赞十占》及《鹊桥仙·中国共产党诞辰九十周年颂》等诗词涉及的都是国家的重要活动和重大事件。二是对句整饬。先生的诗基本上都是格律森严的五、七齐言的律绝,韵脚、平仄很为讲究。如《邵东一中桐江文学社赞》:“桐江学社誉三湘,妙笔生花灿报章。因得春风兼化雨,桃红李艳竞飘香。”先生的楹联,对仗工整,《礼赞资东书院180岁华诞》“资水”对“东山”,“滔滔”对“莽莽”,“后浪”、“前浪”对“桃芳”、“李芳”,“代代”对“年年”,遣词颇为用心,意境深远。三是语言清新。先生的作品,语言通俗易懂,直抒胸臆。前文所引《告子侄》诗,通俗的20个字,把自己视名利如云烟,将诗文当财富留给子孙的豪气表达得淋漓尽致。《观龙舟竞渡感怀》:“竞渡龙舟是为何?忠魂愤世沉汨罗”用设问的修辞手法,形象写出了先生对屈原的惋惜与缅怀之情。先生的词,所用词牌各不相同,但对亲友的挚爱之情都娓娓诉之于笔下,动人心魄,如《行香子·悼贺芝农老师》:“花谢桐城,云黯婺星。听惊雷、悲戚填膺。胡天不佑,折我园丁?!纵呼声烈,哭声切,不回应!相夫教子,懿范温馨。培桃李,竭虑殚精。翁姑亲友,侍奉衷情。有山为凭,水为证,口碑评。”廖廖数语,让人感同身受痛失一名贤惠孝顺、忠诚教育的女教师的悲痛。先生的27首曲子,天南海北,触碰社会,笔锋犀利,《[仙占]一半儿·跑调的机关新风》:“品茶读报不时髦,博弈聊天伴电脑,垂帘疏政乐逍遥。事蹊跷,一半儿堪愁一半儿恼!”用“品茶读报、博弈聊天”写出了机关里工作人员的懒散和不作为,字里行间警示机关干部要“在其位,谋其政”,先生可谓用心良苦。

  先生秉承了“文章报国,诗礼传家”的古训,在年届耄耋之时,仍然在方寸砚田默默耕耘,我衷心祝愿先生健康长寿,妙笔生花!

  二O一一年十月于桐江河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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